云息庭觉得有些无语,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,上不来下不去。 他依然不愿相信杜知桃会为了嫁祸温郁,用心计给自己下毒。 可证据摆在面前,又让他不得不信。 陆银和杜知桃在房中说的话,他全都听到了。 其实在事情发生开始,陆银一早就说过相信温郁没有下毒时,他观察过陶星河的表情。 也和陆银一样,根本不相信是温郁做的,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。 再加上尹孤晨被叫来后,除了一副吃瓜的模样外,也话里话外半开玩笑地说过温郁肯定是被冤枉的。 种种迹象表明,温郁不止是得人心这么简单,而是所有人都觉得她品性端正,根本没有害人的心思。 那么问题,便出现在他自己身上了。 是他一开始就误会了温郁,他的先入为主,蒙蔽了自己的心。 他不甘心,他宁愿涟殇教还有人憎恨杜知桃,也不想杜知桃在他心中成为,成为蛇蝎心肠的女人。 于是他起身走出门外,跳至杜知桃的院子,敲门进去。 他想去问问她,为何要陷害温郁,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。 身体难忍的疼痛让杜知桃面色苍白,自从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之后,她的哭泣便从未停过。 一是因为身体的疼痛自作自受,二是她输得彻底,再也无法得到云息庭的心。 “北望哥哥……”杜知桃哭得眼睛都肿了,原本漂亮的脸蛋没有一点血色,连嘴唇都有些微微发白。 “本教再问你一次,下毒的人是不是你?” 当云息庭问出这句话后,杜知桃知道,在他心中已经认定了此事。 再想抵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,只会让云息庭越来越厌恶,越来越疏远。 而且她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了,还蠢到继续嘴硬,又有什么意思。 “是我,是我,全是我做的!”杜知桃崩溃地怒吼起来,“北望哥哥已经认定是我做的,再来问我还有什么意义……” “本教想知道为什么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 “为什么?还能为什么……”杜知桃自嘲地笑着,眼泪顺着脸颊,一颗一颗掉下来,“我不想长公主留在涟殇教,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长公主,把北望哥哥从我身边抢走,长公主只会无休止地欺负我,羞辱我,自从她来到涟殇教之后,我度过的每一天都觉得窒息,生不如死……” 杜知桃说的这些,云息庭是相信,并且很认同的。 从温郁回来之后,她就没有停止对杜知桃的针对,桩桩件件,他都看在眼里。 正是他一直所说的先入为主,只想着温郁身份贵重,会无端欺负身份稍低的杜知桃。 可云息庭没发现的是,温郁每一次让他觉得是在欺负杜知桃,都是杜知桃先去找温郁挑衅。 所谓当局者迷,又有先入为主对两个人的判断,云息庭的认知才会一错再错。 “北望哥哥,你真的要送我回淮南王府吗……”见云息庭没有说话,杜知桃还想争得最后的希望,“我喜欢北望哥哥,不想和你分开,你是教主,如果你不同意送我走,他们都只会听你的……” 云息庭摇摇头:“言而无信,赌输了耍赖,本教这教主,以后还如何去当……” “就没有其他办法……” 云息庭又摇摇头。 杜知桃彻底死心了,她离开涟殇教,已经成为事实。 “好,我不为难北望哥哥。”杜知桃似乎又有了新打算,“我只想求北望哥哥能答应我最后的请求。” “你说。” “我想让北望哥哥亲自送我回淮南王府。” 云息庭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点点头:“好。” …… 还不知云息庭已和杜知桃达成某种约定,温郁几人在八珍居吃得不亦乐乎,然后又一同去歌舞坊看演出,吃喝玩乐一条龙。 直到很晚,几个人才回到涟殇教,温郁走进院子看云息庭的房间灯已经息了,这才讪讪地回到自己屋子。 兴奋是很兴奋,可温郁不能晚睡,她明日一早,还要监督杜知桃被送出去。 多留她一刻,自己就多一份不踏实,早点把杜知桃送出去,断了云息庭的念想,才能开启疯狂追夫模式。 转日一早,温郁早早便起来,她还亲自下厨做了早饭,都是她最爱吃的。 敲开云息庭的房门,他也已经穿戴整齐,叫他一起吃早饭,他却拒绝,根本没给温郁好脸色。 不吃就不吃,反正杜知桃一会就走了。 温郁见夏荷来之后,还故意提高了音量:“夏荷,你去后面院子把某人的东西整理一下,我们之前来时的马车也叫人准备好,别说本公主不近人情。” “就不劳烦长公主了,我会去给知桃收拾行李。”云息庭说罢直接跳到后面院子,引得温郁翻了无数个白眼,也叫上夏荷过去看看。